做一個正直人

新春逛書店，看到台灣作家楊照的新書《如何做一個正直的人》，聽來像部講倫理的書，其實內容豐富得多，1、2 兩冊，首冊的副題是「理解政治的五十個關鍵字」，次冊的副題是「面對未來的五十個關鍵字」，兩冊總共100個，每個關鍵字約有兩頁解釋，比一般字典和辭典詳細。

書的進路並非新創，我手上有本英國已故社會學家Raymond Williams的《Keywords》，初版 1976 年，增修版1983 年，距今也有20 多年歷史。

難得是楊照的雄心企圖改變人，他借助一個朋友的話說，「書承載觀念，所以才能改變人，改變歷史。然而書不能只承載觀念，只有觀念的書，是暴君是獨裁者，講觀念的書，要有故事要有生活，大量的故事大量的生活，這樣才能保証書中傳遞的觀念，是軟的不是硬的，是動的不是靜的。」

最後那位朋友責備楊照，「你就是花太多時間在其他無聊的書上，卻太少讀這種真正重要的書了。」朋友的話不全是事實，從楊照這兩冊書的內容看來，何止博覽，且是成功「讓觀念與故事與生活密切相繫的表達方式。」所以，楊照的書比上面提到的威廉士的書好讀得多。

理解政治的首個關鍵字，是「愛國」，我急不及待翻開這一頁，預感到楊照會提到許多愚忠分子常掛在口邊的那句話：「別問國家能為你做什麽，問問你自己能為國家做什麽。」包括那些官方喉舌。

此話原出自美國總統甘迺迪的就職演說，楊照介紹了來龍去脈，歷史背景。當時正值美蘇冷戰，在這篇只有1400 字的簡短演說中，甘迺迪提到「世界」一共14 次，平均每100 字就要講一次「世界」。

他這個美國有史以來首位選上總統的天主教徒，教宗特准他就職的星期五破禁吃肉，甘迺迪要蘇聯在內的世界各國注意，美國人的團結和對國家的認同，他本人有勇氣接受任何挑戰，証諸古巴危機中他的表現，確實如此。

上述引言的意義，當然是雙向而非單向，對等而非主僕，我們也要問問國家為我們提供了什麽服務，國家機器絕不能完全凌駕人民的權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