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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/11/05

敢言是書生的傻氣



國內名嘴作家易中天來加拿大演講,我因驛星動,未能參與盛會,但易先生的大作時有拜讀,尤其他早期的網站,近期是他的《書生傻氣》(前身是《書生意氣》),此書上中下三部分:分別論述人物、事件和提出看法。人物部分裡談了李澤厚、顧准和陳寅恪。

談陳寅恪的那篇是「勸君免談陳寅恪」,為什麽免談?易中天首先指出,陳寅恪不該熱而熱,因為他不像金庸,寫過暢銷的新派武俠小說,也不像余秋雨,炮製過「文化口香糖」,更不曾像吳唅、梁潄溟,被指控為「文藝黑幫」,一夜之間成為口誅筆伐的對象,甚至不同於錢鍾書,寫過諷刺小說《圍城》,被拍成電視連續劇。

陳寅恪的紅火,原因多方面,他是名門之後,12歲就出國留學,精通多國文字,35 歲就與梁啓超、王國維、超元任一起擔任清華國學研究所導師。但身為政協常委,從不進京,四人幫權傾一時侯,知康生去見他,請對方吃了閉門羹,周揚是見了,卻「底氣不足,無招架之功。」
陳寅恪諷刺袁世凱當總統,是巴黎選美,張群組閣,是妓女做秀,他看不起一夕之間棄舊迎新、降身辱志的學人,推崇人品與氣節。中共擬請他任歷史研究所中古史所長,他開出的條件,竟然是全所不宗奉馬列主義,不學習政治,要毛澤東或劉少奇給他開保証書,可以說他狂妄,也可以說他迂腐,因為劉少奇後來也自身難保。他仍堅持要維護學術的自由思想和獨立精神,儘管他最後20年退居華南,目瞽多疾,備嘗艱苦,中共高官還是關懷備至,禮遇有加,照顧到他生活的各方面,甚至在他宿舍附近鋪路便行。

這樣一個學術界楷模,易先生為什麼要大家「免談」,他認為一般讀書人難有陳寅恪徹底豁出去的勇氣,大多數都頂不住壓力,守不住立場,耐不住艱苦,而且消極抵抗是要付出代價的,同樣研究《再生緣》,郭沬若閱盡珍貴資料,陳寅恪的書寫好了,也得不到出版,知識分子中有多少肯放棄話語權,所以談陳寅恪也是白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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