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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/12/21

東洋同學


結識幾位日本同學,始自語文班上的介紹儀式。每次由老師指定一位同學出來自我介紹,然後再由這位同學邀請他想認識的同學出去,如是輪流介紹,直至全班相識為止。

坐在身旁的一位日本同學,指手劃脚把我叫了出去。從此,幾個東方人便很自然地經常走在一道,其實跟他們溝通也不易,不時要借助紙筆,樂趣也是有的。

我念書時期,在台港兩地看了不少日本電影,自以為是半個專家,有次和他們談起電影,我說,日本好導演和影片可真不少,他聽完我的引例,問我有沒有看過山中貞雄的<<人情紙風船>>,向我特別推薦。山中貞雄,之前聞所未聞,現在才醒覺,自己對日本電影只懂皮毛。

披露奇雅的語言學校,每星期日都有到附近城鎮遊覽的專車。平日想去淤泳,只有去公共泳池,池水雖也明淨陰涼,規定必須帶泳帽,不及海中自由暢快。於是大家約好,到東部海灘名城珮沙羅(Pesaro)去消磨一天。

珮沙羅瀕阿德里阿海,與南斯拉夫遙遙相對,是意大利中部的避暑勝地,遊客很多,沿岸可以見到一長列旅館招牌。珮沙羅也是歌劇作家羅西尼的家鄉,每年六月,這裡有個鼓勵新秀的電影節。

離開披露奇雅,前往羅馬工作的前一晚,他們特地為我餞行,買了瓶紅酒,拿出空郵寄來的鱆魚絲,大家和着結他唱歌,我半帶醉意唱了首<<高山青>>,激昂的歌聲,驚動一個意大利鄰居過來投訴。

也許彼此的緣分,就只能維繄到這一刻,每想到國人遭受過的歷史創傷,儘管交換了住址電話,始終沒有主動找過他們一次。這種心理上壓力,要到後來去了幾次日本,才慢慢消除。

(原刊70年代香港<<快報>>副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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