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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/10/23

追獵銅獸頭







佳士得拍賣行,年初(2 月23 日)在巴黎,一連三天,公開拍賣時裝大師伊夫聖羅蘭遺下的約700 多件寳物;聖羅蘭去年71 高齡去世,這批遺物現落在他生前的男伴侶皮埃爾貝傑(Pierre Berge)手上,拍賣活動受華人關注,是遺物裡有圓明園十二生肖銅像的「鼠首」和「兔首」。

1860 年,英法聯軍入侵中國,圓明園海晏堂噴泉旁的12 個按時噴水的銅獸首,悉數被掠走,100 多年來下落不明,直到1987 年,紐約蘇富比拍賣場高價售出銅「猪首」,才知道部分銅獸首仍有尋回希望。同時,賣家見有利可圖,這批秘藏獸首才陸逐浮現。

其後,由澳門賭王何鴻桑購回銅「猪首」,轉贈中國。2007 年,他在香港又購得的銅「馬首」,這次則拿去他經營的新葡京賭場展出,去年我還見之與台灣雕塑家朱銘的木雕並陳,有點不倫不類。

中國軍方背景的保利集團,2000 年在香港拍賣行購得「猴首」、「牛首」和「虎首」,現與「豬首」共同陳列在北京保利大厦內的博物館。至於其他的龍、蛇、羊、雞、狗首,下落仍然不明,也有可能已被銷毁。

有人說,中國國內文化大革命動亂時期,國寶流落國外,沒被除四舊毀壞,反倒是福,現在,中國認為已有磪保國寶的能力,自然希望要回去。不過,人家的算盤也變得精明,2003 年,還可用700 萬港元購得的銅獸首,在全球經濟危機的現階段,賣家仍奢望每件可以拍賣到1000 至1300 萬美元的高價,簡直是另一次劫掠。

眼見及此,由86 個中國律師組成的追索文物團,去信貝傑,企圖說服他停止拍賣,以合理價格出售,讓三方面都得到好處,卻遭到拒絕。其後,有人出價1400 萬歐元拍賣成交,買家卻臨時不肯付款,事後揭露,他是中國一個叫蔡銘超的收藏家,他說每個愛國的中國人都會這樣做,歇力阻止國寶流失,他寧可放棄拍賣行對他本人的信任狀。

貝傑當然也不高興,最近傳出,他把心一橫,乾脆將兩個銅獸首送給台灣的故宮歷史博物館,儘管近來兩岸關係密切,情同手足,送給弟弟,等於送給哥哥,館方卻不敢接收來路不明的捐贈,而惹出台灣政壇一場小風波,後來又辯說根本無此事。

北京現已成立到海外搜尋圓明園遺失文物的專案組織,準備建立圓明園文物資料庫,藏有中國文物的世界各地博物館,一聽見這消息,紛起恐慌,因為根據1970 年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簽署的協定,原物主有權追討歸還。

又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數據顯示,中國流失的文物多達1,640,000 件,分藏世界47 家博物館,若真全要用錢去買回來,簡直是天文數字。大清帝國早已滅亡,今天的中國人要真正強索,告上法庭,誰是合法的原告也成問題。只有痛苦「集體回憶」的中國人來說,買回來的文物,也不過供奉在博物館和賭場,倒不如把這筆錢拿去建設四川災區。原是劫掠而得的贜物,料想除了賣給中國人,需求一旦降温,也就更賣不出好價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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