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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/05/28

枯枝敗葉


醫生,自殺,喪禮等等,在加西亞-馬蓋兹出版的第一部小說<<枯枝敗葉>>(英譯「Leaf Storm」)裡已出現過,儘管此書中的醫生形象負面得多,他拿着引薦信來投靠「上校」,卻沒有姓名。<<枯枝敗葉>>裡的人物,大多無名無姓,「上校」是退伍老軍人的別號,而當過軍的神父,乾脆就叫The Pup(小狗)。這三個人的行徑都很古怪,醫生吃草吃得津津有味,神父宣道不引<<聖經>>,而是讀年鑒。上校收留醫生後,醫生卻勾引他的印第安女傭,兩次令她懷孕,兩次迫她墮胎,她生病,也不替她治療。

當地發生動亂後,鎮上的人把傷患病人舁到醫生門前,他也拒不開門出診,說已忘記了醫道,因此不得人心。他樂得與世隔離,人家去看他,見他躺在床上,形同骷髏。醫生懸樑自盡後,鎮長故意延誤他的葬禮,因為大家都恨他無情,幸災樂禍地慶祝。上校因有諾在先,替他殮葬,沒有一個來致祭。他的印第安情婦,早已提着皮箱遠走高飛,有人甚至認為是他下了毒手,已把她殺害,一眾到院裡挖掘,希望找到她的屍體。

眼睛半瞎的「上校」,也是個倔強角色,他偏要犯眾怒,厚待醫生。他女兒伊莎貝知道,其父的固執行為,勢必使她母子將來在鎮上的日子不好過,事實上,她自己的婚事,也由上校一手安排,嫁了個叫馬田的流亡者,此人其後失蹤,不知去向,留下個10 歲兒子,孩子眼中的成人世界,死氣沉沉。據上校自已的描述,他的第二任太太阿德萊達,曾經很有主見,非常活躍,現在卻變得容顏枯槁,沉迷宗教。
全書便以他們祖孫三代3 個人的獨白,複述往事。他們居住的馬孔多(Macondo)小鎮,看過小說<<百年孤寂>>的讀者,當記得馬孔多是作者杜撰的一個地方(有人因此認定作者受美國小說家福克納的影響,1949 年便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福克納,以創造了個南方地區見稱)。馬孔多以盛產香蕉馳名(馬孔多在班圖語裡便是「香蕉」的意思),許多外地人,戰亂的流亡者,都逃到此地定居。所謂<<枯枝敗葉>>,便是指他們像成群蝗蟲,衝進來破壞了此鎮的原有生態,走後留下一片慘澹景像。加西亞-馬蓋兹的小說,一再強調經濟活動對市鎮的破壞力。

作者10 多歲便寫下這部中篇小說的初稿,其中部份曾以<<冬天>>名稱,先在報上發表,由於遭出版社打回頭票,加西亞-馬蓋兹索性丟進抽屜,足足等了5年,才由朋友夫替他拿去出版。從小說的母題(motif)來看,<<百年孤寂>>裡不少元素,包括日後蔚然成風的魔幻現實風格,此書都有伏筆,可見加西亞-馬蓋兹的創作思想早熟。(10之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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