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

山山相連的懊惱
游離窗紗窺看
兩岸泛濫的華筵
叱起多少次惺忪眼
這洞穴的巖巉
障隔不了夜半耳熱的情話
情話裡起伏的啼聲

庭園向圍牆的暗影蠕蠕擴張
涼亭在疏雨中茁長
流水漂盡春日的顏面
蒼老的盟誓 只落得
-------------積木般穩定
彷彿撿起一輛脫鎖的滑車
轉角便沒有規跡可尋
但見輪下走避的一隻滾球
奏起水笛滿溢的風範
有人滑落一把傘
削下片片裙繸
有人搖響千株樹
墜落紛紛諾言
有人靜待潮水自身上瀉下
迎接另一次艷陽重壓的晴天

初稿 197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