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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/03/13

健忘

一直聽朋友說,他年紀大了,記億力不行了,這還不止口頭抱怨,而是實際表現出來。

在家時候,經常找眼鏡、門匙,這樣那樣的。吃藥忘了定時吞服,一天三次變兩次,兩次又減至一次,買了標示一星期日子的透明藥盒,放在案頭當眼處,仍然錯過。

有時,出門不到半分鐘,又折回家拿要郵寄的信,帶出外的雨傘,總不見帶回家,換新傘比換襪還要勤。到超級市場買了大包小包菜,回到家裡才想起,最重要的鹽給漏掉了。人走到停車場,又記不起車子停在哪一方,遇上冬夜大雪,人給冰得像雪條。

平日閒聊,往往叫不出朋友的姓名,看過的電影,想不起中譯名,然後來一句:「就在口邊,就在口邊」(on the tip of my tongue) 。

總之,日常生活的時間,都耗在尋找、苦思、搜索、掙扎、放棄…。然後有一天,眾裡尋它不着的東西,竟然在大衣口袋裡發現,唯有苦笑。

倫敦愛樂交響樂團的名指揮湯馬士碧程 (T. Beecham) 爵士,講過一個健忘的故事,有次,他在曼徹斯特旅館的大廳內,遇到個面善的貴婦,想來想去,都想不起她的名字。交談中,他依稀記起這位貴婦有個哥哥,為了喚回記憶,故意問她兄弟的近況如何?是否仍在從事同一工作。貴婦回答,「托賴,他仍在當國王。」

另一個笑話,也發生在英國人身上,散文家徹斯特頓 (G. K. Chesterton) 以健忘著稱,有次在巡迴演講途中,他打了通電報給太太:「我現在伯明翰,下個地方我該去哪裡?」他太太的覆電也很簡短:「家!」

健忘有種種原因,科學家牛頓常忘記用晚餐,是由於埋頭研究。經濟學祖師爺亞當斯密習慣衣衫不整,以致心不在焉穿睡衣上教堂。我朋友的健忘,正如他說的是age-associated。日本人對歷史的健忘,則只能說是死性不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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