懂事的小花

中國電影《暖春》(左圖)，另有個電視版，講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小花，忍受不了養父母的苛待，經常餓肚子，逃離本鄉，暈倒在另一條村落，當地村長希望有村民願意收養，但沒有一家肯承擔，儘管村長答應公家會貼補米糧。

村人認為男孩養大了，是家裡的勞動力，女孩一長大，嫁出去便成了虧本貨，結果由一個老村民背回家。那是上世紀80年代，現在經濟起飛，女孩都可到外地工作，頂得半邊天，性別不再受歧視。

老爺爺生活也不好過，靠割野菜和柳條，編藤籃得點小錢，替小花買對布鞋都不夠。爺爺有個冷漠的兒子，媳婦一直想生而生不出，怕小花進門後爭寵，千方百計想送她回本鄉。

戲劇性在小花是個很懂事的女孩，伶俐乖巧，做家務又勤快，甚至懂得烘土豆餅請大家吃。贏得村民的讚美和憐愛，最後她不但感動了媳婦，願意做她的娘，原來爺爺獨力帶大的兒子，幼時也是孤兒，小花令這家人撿回親情。演七歲小花的十歲張妍(上右圖)，得了當年的優秀女演員百花獎。

電影完成於2003 年，由出身中央戲劇學院的內蒙編導烏蘭塔娜執導，據說放給北師大的學生看，女生都看得哭了，男生也眼濕濕，也許太感動人，於是2008 年又製作成20 多集的電視版，熒幕上再一次催淚。老友鴻昇兄知道我愛看電影，特地傳來優酷(youku/com) 網址，叫我欣賞。

我看是看了，既沒有不感動，也不是太感動，仍是當年批評黑澤明《紅鬍子》和《沒有季節的小墟》那句話，「孩子寫得太成人味了。」這是成人編劇心中的孩子，不是童心的真正體現，細路哥偶然「老積」唔出奇，但不致「老積」到十足。

台灣導演侯孝賢有次告訴我，拍孩子戲，攝影機只有跟住孩子走，而不是由孩子望住鏡頭做戲，結果只多了個莎莉譚寶或馮寶寶，cute不等於innocent。《暖春》裡的媳婦有必要把小花的紙風車踩了又踩嗎？這跟摑了一記耳光又一記耳光有什麽分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