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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/11/20

童話都幼稚嗎?


從前有個很老的老人,他耳朵已經聾了,兩眼昏花,雙腿顫顫巍巍的,坐上桌子吃飯,已揑不穩勺子,經常把湯灑在桌布上,要不,就從嘴裡流出來。他兒子和媳婦見著噁心,老爺子終於不得不坐到灶台邊角落去,他們用一個瓦砵給他裝食物,而且不讓他吃飽;他顫抖的雙手捧不住小瓦砵,掉在地上摔破了。媳婦罵他,他什麼也沒說,只是嘆息,於是,他們花幾個小錢,買來隻小木碗給老爺子吃飯。

不久,夫婦倆坐在房裡,見四歲的小孫子搬來些小木塊,在地上拼拼凑凑,「你在幹什麼?」孩子的父親問。「我在做隻小碗,」孩子回答,「等我長大了,我讓爸爸媽媽用它來吃飯。」父母聽了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過了好一會,終於哭出來。隨即把老爺爺扶到桌前,從此讓他一塊兒吃飯,即使他又潑潑灑灑的,也不再說什麼了。

以上一則《老爺爺和小孫子》(上圖),錄自著名的《格林童話》,簡短有力,寓意深長。上海復旦附中開設的『童心文學專題 』,不知有沒有這篇童話選進去推介。但不少復旦附中學生卻嫌童話幼稚。一個高中生說:「童話?那是小孩子看的,我小學起就不看了。」一個初中生也說:他們班現在不流行看童話,如果有同學看,大家都嘲笑他。

筆者現在仍偶然看童話,以前也在專欄介紹過王爾德的童話,如果碰上這些為了應付考試只讀教科書的中學生,肯定也是他們嘲笑的對象。

加拿大有本教科書,把上面那則《格林童話》選進去了,復旦附中的學生讀了有什麽感想呢?也覺得幼稚嗎?如果由他們來寫,怎麼寫呢?那家人的兒子和媳婦聽了孩子的話,會不會上前搶走孩子的木頭,狠狠地在他頭上拍的敲一下:「無聊!我們的將來,要你來操心。」夫婦倆面面相覷,能夠動情哭出來,是須要內省的,身處繁華的上海,這些中學生有內省過嗎?

上海市長韓正訪問了台灣四天,隨行一百多人,說是邀請台灣人去參觀上海的世博會,這些訪客中,大概不可能有復旦附中的師生,如果有,真希望他們先去台東縣松江路的富岡國民小學参觀一下,看看該校怎樣把《格林童話》改寫成中文故事,讓小學生都能理解,而不覺得幼稚,中學生沒有讀過小學生的課文,那才真正幼稚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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