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海的心

西班牙編導Alejandro Amenábar (右圖)的新戲《Agora》，正在此地公映，這是一部講古代女數家Hypatia 事跡的電影，令我想起他的上一部作品《Mar Adentro》(英譯《The Sea Inside》)。

此片探討的也是生死存亡問題，真人實事。男主角森佩達羅，年輕時潛水發生意外，致四肢癱瘓，沒有感覺，僅靠眼神言語溝通，飾森佩達羅的西班牙演員巴丹（Javier Bardem），全憑臉部表情演戲，贏得2004 年威尼斯影展的最佳男演員獎。

森佩達羅 25 歲得病，纏綿病榻 28 年，業務由兄長代理，飲食由嫂子侍候，侄兒做他跑腿，儘管家人無怨言，尤其嫂子，對他倍加憐惜，他有時鬧情緒，罵人出氣，令身邊人感到為難。

他本來是個活躍詩人，得病前喜揚帆出海，現在拒坐輪椅，教會送他一輛，他也不要，認為這將剝奪他賸下的一點選擇自由。有一場，導演拍得很富詩意，用主觀鏡頭，歌劇做襯樂，從他病床一直滑翔出窗外，越過原野，直奔大海，充份表現了他內心對海的渴望。

他認為生存固是權利，卻非義務，這樣再耽下去，只有繼續連累家人，希望有人助他安樂死，但西班牙是天主教國家，不像荷蘭，安樂死立法比較困難，即使有律師肯助他申訴，而家人也都反對。

電影開始時，又有個女律師自動請纓，來助他上訴和寫書（即電影原著《地獄來信》，關於他困境的新聞報道，也感動了鄰近有兩個孩子的單親母親，常上門來獻殷勤，甚至願蹈法助他安樂死。可惜女律師後來也患上腦退化症，一度和他相約雙雙共赴黃泉，森辟達羅本人於 1998 年從吸管啜飲毒液自殺。

以前看過理察達拉夫斯演的荷李活電影《Whose Life Is It Anyway？》，也是安樂死題材，主角覺得沒有了創作，生不如死，法官特地到醫院審理他的申訴案，感人程度，不及這部西班牙電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