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眠窒息症

最近聽見我的朋友說，他患上了睡眠窒息症(sleep apnea)，旅行都要帶備臨睡調整呼吸壓力的機器，而以前我們經常結伴打壁球，能不令我唏噓。睡眠窒息症有三種，最常見的是阻塞型，病人的下顎後退，肌肉鬆弛，與舌頭擠廹一起，阻塞了氣管通道，引致呼吸囷難。晚上常失眠，白天要補充睡眠，反而睡得多。此間有醫生小題大做，動不動嚇人有睡眠窒息症，讓調呼器生產商好做生意。


聽到這個消息時，我正在閱讀黄震遐(上左圖)的《醫說樂韻》(「天地」版,上右圖)，黄醫生是香港著名的腦科醫師，他說許多華語文化人，都分不清細菌和病毒的區別，我相信通識教育普及後，這種現象會少見。

《醫說樂韻》中也提到睡眠窒息症，因為音樂家勃拉姆斯可能患上這種病，常在朋友樂韻悠揚的演奏會上熟睡，引起誤會，以為他不喜歡他們的作品，鋼琴家李斯特便是大為生氣的一個，勃拉姆斯面對李斯特演奏的《b 小調奏鳴曲》，竟然也垂頭昏睡。

黄醫生認為這種病跟人類進化有關，演進初期，營養不好，壽命短，睡眠窒息症不會出現，只有富裕和長壽後，缺點才暴露出來。短頸和肥胖的人，尤其容易患上睡眠窒息症，勃拉姆斯身材矮小，短頸，年輕時瘦削，中年發福，35 歲時已胖得穿不上外衣，50 多歲後，更無法穿上有領的襯衫，鑰匙丟到地上都撿拾不到。

《醫說樂韻》資料翔實，有不少音樂家的軼聞趣事，例如左撇子，失明樂手G. G. Yunupingu買不到左手用的結他，演奏時只有反過來彈，另一位著名的結他手Jimi Hendrix乾脆把琴弦倒過來穿線。英國鋼琴家Christopher Seed特地訂製了鍵盤反向的鋼琴，高音在左，低音在右，方便他的「左利手」。

書中同時糾正了不少病理解釋和中文翻譯，這是今年讀到的滿意科普書之一。多年前，曾與黃醫生有兩面之緣，一次是在香港電影人呂(磊) 懷的宴會上，當時若知道他是音樂愛好者，一定請他講講大手板鋼琴家拉赫曼尼諾夫(S. Rachmaninov) 的軼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