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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/07/26

莎翁筆下的兩個糊塗蟲


2005 年的諾貝爾文學獎,給了英國的哈洛德品特,英國戲劇向有優良傳統,下次若再頒獎給英國劇作家,就非湯斯托柏(T. Stoppard)莫屬了。前此,我介紹過他的《烏托邦彼岸》(The Coast of Utopia),現在來推薦他的成名作《Rosencrantz & Guildenstern are Dead》(羅森格蘭玆和吉爾登斯吞死定了),此劇1966 年首演,隨即受到好評。

到今天,斯托柏在這一行已浸淫了40 年,作品雖然不算多,但每部都擲地鏗鏘,表面上像在玩弄遊戲,甚至語言吊詭,真實人物和虛構人物又往往共冶一爐,實質上不乏嚴肅問題的探討。他除了創作舞台劇,兼及廣播劇、電視劇和電影,《Shakespeare in Love》,便由他編劇,《羅》劇也搬過上銀幕,並獲得1990 年的威尼斯金獅獎。

斯托柏原籍捷克,9 歲移民到英國,從此落地生根。據說他寫第一個劇本,忍受不了孩子的啼哭聲,借用別人的大桌子才完成,揉掉了不少白紙。

羅森格蘭玆和吉爾登斯吞是莎翁《哈姆萊特》裡兩個小人物,主要擔當國王的刺探角色,想知道王子的瘋狂是真是假。王子誤殺了情人奧菲莉亞的父親波洛湼斯後,兩人奉命陪他去藩邦英國避禍。

表面上是國王故意把他支使開,並請人保護他,免受波洛湼斯的家人報復,其實完全是安排好的詭計,兩人等於解差。國王同時寫了封信,請英國方面下手,想借刀殺人,偏偏王子多疑,暗中拆看了他們攜帶的密函,才知道果有陰謀,索性將計就計,把信裡自己的名字,改成羅森格蘭玆和吉爾登斯吞。於是,去送死的不是王子,而是兩個糊塗蟲。其後他們坐的船中途遇海盜,王子上了盜船被劫走,兩人正是求之不得,急不及待趕往英國送信。

歷來許多人都看過莎翁這部名劇,沒有人會同情這兩個混蛋,斯托柏卻把他們抽出來當主角,另創新劇。就像把《水滸傳》裡的潘金蓮抽出來,另寫《金瓶梅》。莎翁對這兩個小腳色著墨不多,他們看來像同一模子;

但斯托柏筆下,阿羅是行動型,阿吉是思考型,顯然有貝克特《等待果陀》裡兩個流氓的影子,而且讓他們在擲錢幣與邏輯推理之間,顯得自動自覺,用流浪劇團演出的戲中戲,對原劇加以顛覆,讓兩個人決定自己的命運,最後阿吉也拆看了密函,才發現了自身的真實處境,感到被愚弄而大為忿怒,手刃演出的流浪藝人,但戲劇畢竟是幻覺,真實的死亡沒有回頭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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